“简单,太阳没出来的时候,他就在锻炉边干活,一直干到天黑。挣的钱,只花很少一部分在自己和家人身上,其他都攒着。一直攒,一直攒,一直攒到他能买得起一座锻炉。富勒家的第一座锻炉就是这么来的。您知道我父亲怎么做生意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和我祖父一样,干活、攒钱、干活、攒钱,攒了一辈子,最后买下第二座锻炉。”
温特斯轻轻点头,表示赞许和认同。
“但是!”富勒话锋一转,声音高得像是在发怒:“那都是他们那个时候的事情。攒钱,买锻炉——那是他们才能做到的事。现在已经不行了!早就不行了!锻炉已经不是靠勤劳工作、一枚一枚银币积蓄就能买的了。过去一个铁匠老老实实干一辈子就能买一座锻炉,现在呢?钢堡现在有多少铁匠挂靠在别人家的工坊里做活?有多少铁匠一辈子也没有自己的锻炉?”
温特斯默默地听着,不置可否。
可富勒还没有说完,他狠狠一砸桌子,猛地站起身,夸张地挥舞胳膊:“那套攒钱再扩张的想法,早就行不通了!富勒工坊想做大,只能借钱、只能举债,只能拿别人的钱去拼!去搏!去赌!”
“可是你赌输了。”温特斯轻声说。
富勒的音量和情绪骤然跌落,他整个人也跌坐回长椅。他捂着脸,没过多时,呜呜的哭声从指缝传出:“输了,我输了,愿赌服输……可我好不甘心,我好不甘心啊。”
这时,敲门声响起。
卡曼走进客厅,无视泪人似的富勒,径直走到温特斯身旁,俯身耳语:“你又有客人来了。”
“谁?”温特斯大大方方地问。
卡曼低声吐出一个名字。
温特斯的嘴角突然微微翘起——卡曼认得出,那是温特斯想捉弄人时才会有的笑容。
温特斯站起身,一把拎起富勒,把后者塞进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