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派使英兼使法的钦差大臣、曾国藩的长子曾纪泽兼使俄,谋求改约;一面将崇厚定了“斩监”的罪名。不过,朝廷并未放弃和平解决的意愿,备战以外,由李鸿间策动英、法、德三国公使,出面调停;免了崇厚的死刑,但仍监禁,然后曾经泽才在光绪六年六月,由伦敦动身赴俄。
交涉开始之时不会顺利,是可想而知的。幸而曾纪泽不愧名父之子,运用他对“万国公法”的知识、出使的经验及关系,促请英、法驻俄公使的协助,在左宗棠到京的前两天,与格尔思改定了约稿,伊犁收回;嘉峪通商,不明定可通至某处;松花江通航取消;只是赔偿军费增加四百万卢布,共为九百万。
当中俄关系紧张时,李鸿章提出“海防论”的主张,与左宗棠的“陆防论”针锋相对。及至左宗棠到京入军机,先议俄约,由于曾纪泽挽回利权之多,超过朝野的期望,左宗棠亦表示满意,无甚争执;后议李鸿章“海防”的计划,他的话就多了,由海防谈到陆防;一转而为西陲的形势,与他在新疆用兵的经过,滔滔不绝,目无余子,军机处只听得他一个人又说又笑,“礼绝百傣“的恭王,默坐一两个时辰,连句话都插不上。
“大先生你想,”汪惟贤说:“不要说恭王,哪个都吃不消他。恭王忍了又忍,忍到后来,索性要军机章京把原折收了起来,不议了。”
“不议了?”胡雪岩诧异:“李合肥的海防,规模大得很呢!要开办北洋舰队、电报局;多少人等着吃这块大肥肉,哪里就说说算数,不议了?”
“喏,”汪惟贤放低了声音说:“毛病就出在这里,不议不可以,要议又怕我们左大人独讲空话。那就只有调虎离了山再议。”
一听这话,胡雪岩心冷了一半。原以为有左宗棠这样一座靠山当大军机,将来要借洋债,必然由他来主持,财源滚滚不绝。如今看样子怕又要外放,自己的想法也就落空了。而且恭王似乎有些讨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