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无际的帐篷,刁斗无声;幸好,他常应邀到冯玉祥的部队里去演讲,有个卫兵认识他,领到其中的一个帐篷,只见冯玉祥正席地坐在那里发愣。
“你老可来了!”冯玉祥一跃而起,“吃了饭没有?”
“十个钟头,水米没有沾牙。”
“先吃饭,先吃饭!”
勤务兵端来一盘馒头、一碟盐菜,还有一条不知什么小动物的后腿;冯玉祥说是弟兄打到的野兔子,特为留一条后腿款客。
就着热茶,吃得一饱,开始谈正事。黄膺白随身带得有墨盒纸笔,但帐篷中没有桌椅,无处安放,只好临时找到一家民居,敲开门来,说要借他的地方用;就在土坑上,冯玉祥将预先拟好的通电、取出来交给黄膺白看。
“对曹仲珊仍称大总统,把内战的责任,加到吴子玉一个身上,那末国民军不过为‘清君侧’而已,未免小题大作,师出无名。焕章兄,以为如何?”
“是,是!原要等你老来定稿。”冯玉祥说:“或者干脆你老另外写个稿子。”
黄膺白当仁不让,伏在土坑上,振笔如飞,先写通电的衔头,自近而远,天津是段祺瑞、张耀曾;正定是王士珍;上海是唐绍仪;广州是孙中山,都算是在野的大老,下来是各省巡间使、督军、督理。正文以“国家建军,原为御侮;自相残杀,中外同羞”开头,下分三段,第一段追叙民国九年以来,“无名之师屡起抗争愈烈、元气愈伤”云云,暗示直皖战争,第一次直奉战争,以及这一回第二次直奉战争,直系始终是内战的主角。
第二段是“玉祥等午夜彷徨,欲哭无泪,受良心之驱使,为弭战之主张”说明倒戈的原因,以及“另组中华民国国民军,誓将为国民所用”,如内战再不停止,“不恤执戈以相周旋”。
第三段表明“全军已悉数到京,负责维持地方秩序”;至于“一切政治善后问题,应请全国贤达急起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