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宗答了他一通手诏,还是拿嫡庶来推托,王锡爵便又上疏,为拟“传帖”两道;这两道传帖,是两个不同的办法,一个是即时立储,另一个是先封两王:
朕虽有今春册立之旨,昨谈皇明祖训,立嫡不立庶,皇后年尚少,倘复有出,是二储也。今将二皇子并封王,数年后皇后无出,再行册立。
他拟是拟了,仍希望神宗采取即时立储的办法。这个希望几乎是妄想,等“并封”的传帖一出,士论大哗,传言此议出于王锡爵的密疏,所以颇受攻击。
这未免有些冤枉王锡爵,他的用意是,与其让神宗空言搪塞“皇后生子”再说,不如采取渐进的策略,目前两皇子并封王,数年以后奏请将皇长子册立为太子,岂非顺理成章的事?
于是廷臣交谏,有两种反驳的理由相当有力,一种是说:
皇上正位东宫之日,仁圣亦青年,庄皇帝不设为未然事以语大计。
庄皇帝为穆宗,“仁圣”指穆宗的陈皇后。当神宗六岁被立为太子时,陈皇后年纪也还轻,但穆宗并不假设皇后生子如何如何,来作为定立储大计的根据,则神宗又何可如此?这一疏是根本反对须立嫡之说。
另一种是:
皇上顾念中宫良厚,顾中宫春秋方盛,前星一耀,则所册元子自当避位,何嫌何疑?今以将来未期之事,格见在已成之命,恐中宫闻之,亦有不安者。
所谓“前星一耀”,指皇后生子。倘有嫡子,则先册元子自当避位,无所谓“二储”之虑。而现在诏谕皇皇,说要等皇后生嫡子,继承大统,则皇后心理上所感的压力甚重,自然不安。再则,皇后能不能生嫡子,其权操诸皇帝,皇帝不临中宫,皇后何能生子?历史上皇后失宠,徒拥夫妇虚名的事例甚多,只是禁帏之事,不可形诸章奏而已。这一疏是反对两皇子并封之议。
因为话说得委婉而有力,同时最主要的是,神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