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辇毂之下,欢声雷动。厂卫则以从此失去刮骨敲髓的凭借,恨周刺骨。锦衣卫都指挥骆养性本周所保荐,亦竟与东厂太监勾结而反噬,刺探延儒阴事,悉以上闻,周延儒因此罢相殒身。至是,冯可宗复又受命“遣役缉事”,即为对付东林、复社的先声。而以周镳的被捕,为锦衣卫凶焰复炽的起始。
至于阮大铖九月初九“见朝”,越五日而陈贞慧不免,乃为阮大铖兵权在握,始敢放手荼毒。其狱之解,据陈维崧记,得力于练国事、刘侨及王铎,而蒋永陵《陈迦陵外传》所记有所不同:
南渡时,定生罹党祸,朝宗捐数千金力为营脱。侯无德色,陈不屑顾谢,相与为古道交如此。
按:练国事与刘侨,不悉其与陈家有何深交,而肯为之如此出力。尤其是刘侨,从贼而又脱归,方当大办“顺案”时,自身难保,何以如此热心,半夜为之致书冯可宗,以永乐、天顺年间纪纲、门达的往事为戒。维崧所记,语焉不详而于情理不惬,则侯方域捐金营救之说,应该可信。贿练国事者,以其为马士英部将,贿刘侨者,以其曾为冯可宗长官,而此狱固非马士英、冯可宗不得解。至于王铎,其时位居次辅,如果与陈有旧而愿相救,大可代向马士英乞情,不必“致书镇抚”,自落以私于公之嫌。南明覆没,王铎与钱牧斋领衔迎降!又《桃花扇》第二十五句“选优”,记“薰风殿”楹联为王铎所书:“万事无如杯在手,百年几见月当头”,庙堂之上,作此楹帖,福王与王铎君臣之人品可知!即令此为孔东塘的杜撰,意存讽刺,则何以不刺他人,独及于王?是则王铎的口碑,亦可想像而得。当时纳贿为之致书镇抚关说,自在情理之中。然而此亦非陈维崧有所讳,或者侯方域既无德色,陈贞慧不屑顾谢,自亦不言,维崧不及知而已。
陈贞慧之狱,结明朝阉党荼毒东林、复社之局。入清党争如故,又为另一重公案。平心而论,阉党固然卑鄙阴险,而东林、复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