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安泰欣然答说。
“往北各一条胡同就是大兴县。你可一定来。”
“是,是!就这几天带舍弟去请安。”
“好说,好说!”安泰将接到手里的大酒碗转给曹震。
一入座,曹震就问起扶乩。他只听说曹雪芹颇好此道,以为必然确信冥冥之中,自有乩仙,不到曹雪芹脱口答道:“假的!”
这就不但曹震,连锦儿也忍不住要质问了,“既然是假的,你怎么一直迷这玩意呢?”她说:“世界上从没有明明知道是假的,还当真的一样,你又不是痴了。”
“好玩儿嘛!”曹雪芹略作回忆,不自觉的破颜而笑,“看扶乩的人、或者问世的人受窘,是在时间很好笑的事。”
“好嘛!”锦儿兴味盎然的,“你到将来听听。”
“慢,慢!”曹震此时还没有听笑话的心情,向爱妻摇手说道:“我先跟雪芹谈谈正经。”所谓“谈正经”就是要问明何以见得扶乩是假;如何假法,为什么要做假?
“要问为什么作假,原因可多着呢!拿我来说,我扶乩作假是好玩,随便高兴要什么人降坛。”曹雪芹说:“有一会轮到我扶乩,有人告诉我,来客中有个姓秦的,不信扶乩,存心要来找碴,最好把他撵走。我说‘容易。’到焚符招仙以后,我判了一手降坛诗“饮酒读书四十年,乌纱头上有青天。男儿欲到凌烟阁,第一功名不爱钱。”
“那不是岳飞的诗吗?”曹震插了一句嘴。
“不错。相传是他的诗。有人便问:‘尊神是岳武穆?’我判道:‘然也’。接下来乩笔如狂,却没有字;这表示降坛的乩仙在发威,问事的人面色如土,赶紧磕头。我把乩笔停一停又判:“会之后人,何得在此?”大家恍然大悟,主人家赶紧跟姓秦的说好话,把他请了出去。你们想,好玩不好玩?“曹震听得哈哈大笑,锦儿却不明白,怔怔得问说:“这有什么好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