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把心放宽了,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。进去吧,太太在等着呢。”
“喔!”杏香又想起礼节,“见了太太我该磕几个头?”
“一个都不用磕。”秋月答道:“太太已经说过了,这会儿不宜拘礼;动了胎气可不得了。”
“不磕头有这个道理吗?叫我心里怎么能妥帖?”
秋月想了一下答说:“这样吧,跪一跪好了。”
跪也是秋月和翠宝搀扶着,行动极其轻缓;等扶起她来,马夫人又特地关照,站着太累,也不能坐低矮的小凳子,让她平起平坐。此外除了曹震,翠宝和秋月却仍按大家的规矩,都是站着说话。马夫人自是十分慈祥,但言语中三句必有一句提到如何安胎,这让杏香第一次感到,她在曹家已成了极重要的人物;同时也觉得双肩的负荷沉重,如果她不能好好把孩子生下来。便是一桩不可饶恕的罪过。
“快开饭了!”翠宝来请示,“太太是在那儿吃?”
“你们呢?”马夫人问。
“我们也都跟着太太吃斋。怕把厨房弄脏,不敢另外做饭,都归仲四掌柜派来的厨子,一手料理;不过分开来开。”
“何必还分开来开。一块儿吃吧。”
翠宝还在迟疑,秋月便即说道:“咱们家的规矩,遇到这种情形,摆两张桌子,震二爷陪太太一桌;咱们,坐下面一桌,一面吃,一面伺候。”
“是了。”翠宝欣然答说:“我这就预备。”
照秋月的指点安排,坐定下来,只有曹震一个人喝酒;挟起一块炸屯肝,发现里面一层硬膜,已经去掉,便向马夫人说道:“这回部铁王的厨子,是个好的,手艺很精致,炸屯是去里儿的;太太尝一尝看,保管又嫩又脆。”
马夫人便尝了一块,“果然好!”她深深点头,“牙口不好的也能吃这个炸屯,真是很难得。”
这厨子的手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