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为将秋月引入套间,谈了好久,让堂屋里的曹雪芹都等到不耐烦了。
“你打哪儿来?”秋月掀帘出现,不等他回答,又添了一句:“里面坐。”进了起坐的那间屋,锦儿迎着他说:“你在这儿吃饭,让你的小厮回去跟太太说一声儿,到晚上我派人送你跟秋月回去。”
“行!”曹雪芹亲自出去交待了桐生,走回来答复秋月的话:“我是从家里来。”原来曹雪芹跟他的同学,还有内务府几个喜欢吟风弄月的小官,结了一个诗社;这天是社期,一早出门,下午回家,才知道秋月已回。马夫人将翠宝的事告诉了他,确是语焉不详,对杏香更是只字不提;曹雪芹既不敢问,又放不下心来,逡巡而退,却一溜烟似地走了来找秋月,想细问在通州的光景。
先谈翠宝。听完了,曹雪芹向锦儿拱拱手说:“恭喜,恭喜!”
“是你震二哥的喜事,跟我什么相干?”
“怎么不想干?添了个可以替你分劳的帮手,难道不是喜事?”
“算了吧!”锦儿撇着嘴说:“只怕你有了翠宝姐,就忘了锦儿姐了。”
“没有的事,我是一视同仁。”
“是不是!”不等他话完,锦儿便大声嚷了起来,“你跟我多少日子了;跟她才几天?居然就一视同仁,不明摆着是有她没有我?”
“是,是!”曹雪芹急忙认错,“是我失言了,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,真正的姐姐;翠宝姐不过叫叫罢了。”
“哼!”锦儿仍旧撇着嘴;不满之意犹在。
秋月有些好笑,锦儿喝醋竟喝到曹雪芹头上来了。同时她也有警惕,锦儿既然对同样的称谓,不无芥蒂,曹雪芹就应该及早补救,否则将来会生出好些无谓的是非。于是她说:“芹二爷,名分不能不顾,锦儿奶奶跟翠姨之间,你的称呼得分一分。”
“这,”曹雪芹踌躇着说:“怎么分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