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月是曹震亲自陪了去的。锦儿说得好:“你自己再去看一看,模样儿到底如何?秋月是替我去看她的性情。只要你们两个人都说好,这件事就算成了。”
因此,曹震在路上就跟秋月说好了,一到通州,先到翠宝住处,谈好了她的事,再谈杏香。同时他又交待魏升,催快了马,先去通知翠宝,说有客来,要备饭款待。
秋月在曹家俨然是个“当家人”,那是翠宝早就知道的;此来等于是代表马夫人来相看,事成与否只在她一句话。因此,待客的礼节,一点都不敢疏忽,打扮得头光面滑,换了出客的衣裙;等听得车走雷声,到门而止。急忙带着丫头,迎了出去。
车是两辆,前面一辆刚停,只见曹震已探出头来;翠宝顾不得跟他招呼,走到第二辆车前,掀开车纬,未语先笑;然后说道:“是秋月姑娘?请等一等,等搁好了车凳再请下来。”
“喔,”秋月也含笑招呼:“这位想来就是我们芹二爷说的翠宝姐了?”
这个称呼是秋月经过考虑才决定的,第一是为了避免叫“翠姨”,表示还没有承认她的身份,其次是为曹雪芹拉交情,在谈杏香时,可多得翠宝的助力。在翠宝当然是谦称”不敢当“;一面说,以免亲自扶着秋月,踩着踏脚凳等下车。这是曹震已站在大门外等候,以秋月是“客”的理由,要让她先进门。
“不!震二爷先请。”秋月一口监辞,理由是:“咱们曹家没有这个规矩。”
听得这话,翠宝默识于心,言行就格外谨慎了;进了堂屋,站在下首先问“太太好”;再问“芹二爷好”,然后才跟秋月见礼——虽是平礼,却站在西面,自居于下。
“这也就象到了自己家一样。”曹震对秋月说:“随便坐吧!”
“秋月姑娘请进来先擦把脸。”翠宝直到堂客行长路而来,最盼望的,就是先找个隐秘的所在休息;随意亲自引路,将秋月领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