坚决地说:“你是我最得力的耳目,倘或你都瞒着我,我有何能不闭塞?”
这话说得方观承大为惶恐,“皇上以此相责,臣不能不率直奏陈。”他说:“外间有一种议论,颇为流行,说如今谏言论事,只要尽反先帝所为,就是好条陈。”
这一下是嗣皇帝大感惶恐了,“我做错了吗?”他问。
“虽不错,亦宜缓缓图之。”
嗣皇帝不作声,心里在回想他这一个多月来的措施,杀曾静;停止讲解《大义觉迷录》;释放胤祯;起用先朝所罢黜的官员等等,看起来确实象处处与先帝作对,有愧于”三年无改“的古训。”就算有些是我错了,但总也有不错的事,莫非就因为外面的浮议,我明知其错而不改不成?”
方观承不知道他所知的是什么?无从接口,便只有俯首沉默。
“比如说,就算八叔跟九叔罪有应得,他们的子孙,就是圣祖的曾孙,难道也应该在玉碟中剔除?”
“是!”方观承答说:“皇上不妨教廷议,甚至两议、三议亦可。”
嗣皇帝心想,这样的办法,做错了有群臣分谤,作对了,议出自上,便是功归自己。便即欣然说道:“好!照你的意思,马上写个上谕来看,我看了就发。”
军纪章京拟旨,不经军机大臣,径自发布,鄂尔泰或许能谅解,张廷玉一定会不高兴。方观承觉得无缘无故树敌结冤,太犯不着,因而婉转陈奏:“皇上的德意,须善为措辞,容陈从容构思,明天复命。”
“也好。”
“‘阿其那,赛思黑,存心悖乱,不孝不忠,获罪与我皇祖圣祖仁皇帝,我皇考继位之后,二人更心怀怨恨,思乱社稷,是以皇考特降谕旨,销籍离宗。究之二人之罪,不至于此,此我皇考至仁至厚之厚典也。’”嗣皇帝念到此处,停下来考虑。
‘获罪于皇祖’,是个很好的说法,‘思乱社稷’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