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起,人心浮动,是件非同小可的事。因此,庄、国两王,鄂、张两相一致同意,下一天上午就得移灵入乾清宫,宣示遗诏,奉嗣皇帝柩前继位,但对弘皙在那时要争皇位,如何应付,既有不同的看法。
四个人是四种态度,庄王认为事先无法预定对策,只有临时相机应付;果王则主张采取压制的手段,而鄂尔泰与果王正好相反,力主事先疏通。张廷玉的心思让人猜不透,始终一言不发。
“衡臣,”庄王是第三次发问了:“你的意思怎么样?”
“先帝弃天下,实在太匆促了!”张廷玉有些答非所问的。
“原是太匆促了,才留下来这么一个难题。”庄王接口说道:“咱们受恩深重,无论如何得想法子了大行的心愿。”
“如论大行的心愿,可就难说了。”
张廷玉的笔下极快,话说得很慢,几乎一字一句,而且声音很轻,显得有气无力,可是话中所发出来的震撼的力量,连在别室的方观承都感觉到了。
悄悄换了个位子,自侧面向内窥望,只见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张廷玉的脸上,是在等他对他自己的话,作进一步解释的模样。
然而张廷玉却不作声,低着头从一个软皮盒中,捻了一撮旱烟,装入他那只方竹牙嘴的短旱烟袋中,看不出他的表情是在踌躇,还是故作闲豫。
“衡臣,”庄王催促着问:“莫非大行意中,别有所属?”
听得这话,方观承大吃一惊;但旋即自我警惕,收摄心神,屏息侧耳,听张廷玉答说:“不是别有所属,而是意无专属。”
“那么,”鄂尔泰立即以微带质询的语气说:“这道遗诏,不是大行的亲笔吗?”
张廷玉的意思是在说,当初尊藏在正大光明匾额后面的朱笔,曾经取消;那么眼前所见的遗诏,自然也做不得准。推理虽是如此,鄂尔泰却决不能同意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