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们所喜欢听的是歌功颂德的话;自己做错了事,不但不愿别人责难,还希望别人给他鼓励,这不太可笑?
郑徽心想:无论如何,自己不能做可耻、可笑的事!
于是,他心无旁骛地写成了“治道”一策;洋洋洒洒,不下千余言之多,自问没有一句话不是本乎良心而发的。
誊正交卷,天色已经薄暮。这天,他是落后了,看一看闱中,剩下的人,不足四分之一,韦庆度的座位也是空的。他收拾笔砚出闱,贾兴在门口迎接,同时告诉他,阿娃已经接了来,在退思堂等着。
一提起阿娃,他立刻涌生了许多想像,她今天穿的什么?此刻在退思堂干什么?没有他跟她在一起的一天,在家如何消遣?……
一面想,一面以匆遽的脚步往退思堂走去。刚进院门,就听得笑语喧阗,但他却站住了脚——为一片华丽的灯晕所吸引了。
他看到的是无数红灯,悬挂在退思堂、水亭、夕佳廊的周围。但同是红纱宫灯,因为所挂的地位不同,出现了各擅胜场的景致,退思堂是一座方厅,四边游廊,以同样的间隔距离,整整齐齐地高悬红灯,更显得雍容华贵;夕佳廊依山而筑,红灯掩映,参差不齐,渐高渐远,几点红光没入暮霭,令人兴起一种缥缈恍惚的游仙之思。
但最美的是水亭的红灯,圆圆地一圈,倒映在水中;水中也有亭子,也有亭子中盛妆的丽人,甚至也似有丽人的娇笑。
“一郎,你的文章作好了?”一个娇稚的声音在招呼他。
转脸一看,竟是小珠。她穿着簇新的青绫的裙子和绣袄,挂着郑徽送她的那串璎珞,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。
“小东西!你怎么也来了?”他摸着她的脸说。
“我跟小娘子和绣春姊姊来玩。去!”她拉着他的手说:“小娘子等你好久了!”
他牵着她的手,进了退思堂,站定一看,满厅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