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我替你回答了吧,你不喜欢我!”
“不是,决不是!”他微仰上半身,很认真地说。
“既然不是,那么为了什么呢?”
这好像逼得非说实话不可了!他想,阿蛮是个开朗爽快的人,开诚布公地跟她谈,或许反可以邀得她的谅解,如果不能谅解,至少也免去了纠缠。
但是,他的措词仍是委婉的:“阿蛮,我遗憾的是,没有能早两天认识你!”
阿蛮贬着眼,似乎不懂他的意思,“你说下去!”她说。
“我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个人,那个人并不比你好,只不过先入为主——我在未到长安之前,就打定一个主意,”他撒着谎,“在长安,在平康坊,我只能找一个,找到了这一个,我把我的心全给她,所以——”
“我懂了!”阿蛮接着他的话说,“所以,你心里就容不下我了。”
“我想,如果你要,你一定也要我整个的心,腾出一点点地位来容纳你,对你是委屈……”
“好!”阿蛮迫不及待地抢着说:“有你这一句话,就不枉我结识你一场。”她又说:“不过,我倒想知道,你看中的,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出色人物?”
“鸣珂曲李姥家的。”
“啊!”阿蛮轻呼了一声,仿佛很惊异似地。
“你知道她?”
“知道。”阿蛮点点头,“你挑得不错!叫我心服。”
郑徽觉得异常欣慰,由于阿蛮的谅解,也由于阿蛮的称赞——称赞李姥家的“她”,比称赞他,更能使他高兴。
“睡吧!安安静静地睡吧!”阿蛮伸出手来,把他的被角掇一掇紧,然后她自己也闭上了眼睛。
这一夜,真的是安安静静度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