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向知音致敬,再则是非用“变”声,无以发泄他内心的情感,因为“变”声哀怨凄苦。
第一声是不按弦的散声,如雁唳猿啼,令人惨然不欢,心弦被抑又放,高渐离在筑上击出深秋向晚的风雨,而隐隐似杂有嫠妇夜泣的声音,然后风声渐消,转为潇潇细雨,檐前滴答;而丧夫失子,穷愁无告,一盏孤灯,吞声饮泣的凄凉景象,都刻划在每个人的心头了。
低沉的弦声忽然微微一扬,旋即一抑,仿佛一个人哭得过于伤心,突然抽噎似地,就在这顿挫之间,宋意用抖颤的哭音唱道:
“骊驹在门……。”
“门”宇刚刚发声,突然间一声凄厉的长号,把筑声和歌声都打断了。
沉浸在无限凄凉之中,一颗心近于麻木的荆轲,突然惊醒,茫然地看着——一张好熟悉、好怕人的脸,虬须纠结,涕泪模糊,一只毛茸茸的手按着自己的嘴,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睁得极大,是一种自觉做错了事,惊恐悔恨得不得了的神情。
怔怔地对视了一会,荆轲终于一下子想起来了,那是武平。同时他也发现,垂泪的不止武平,一堂宾客,除却秦舞阳以外,无不是泪流满面。
荆轲倏然心惊,自觉豪气消沉,有满怀难以形容的郁闷,渴望倾泻,于是他拍一拍高渐离的肩头,大声说道:“昔日的慷慨何在?”
这一句话,启开了高渐离的记忆之门。在荆轲得遇田光之后,他们经常在一起饮酒高歌,慷慨激昂,旁若无人;昔日的欢乐,已成陈迹,而当时的歌声,此刻却还清清楚楚地留在耳边。
于是筑声又起,由“变”声转为“羽”声,在满座的感觉中人,仿佛宿雨已收面风势转疾,劲峭的冷意,反使人抖擞起精神,别有一种清醒振奋酌意绪,一个个懔然倾听,一阵跃然欲试,那颓丧无奈的心情都一扫而空了。
渐渐地,高渐离又杂用“商”声。“商”声被称为“金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