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以见得?”他问。
昭妫看了他一眼,低下头去,用毫无表情的声音答道:“你自然不会知道的。有些姊妹们,伺候过太子,事情一过,他马下就把人丢开了。连别人的名字都记不得。”
原来如此。荆轲心想,这是太子丹不愿留意女色的缘故,未见得就是无情的证据。这话跟昭妫说不明白,而且也不便细说。不过经此一来,他对昭妫的顾忌却是大大地减少了,姿意调笑,十分放纵——然而也止于调笑而已。
多少天来积在心头的压力,都在昭妫的软语娇笑中消失了,夜静更深,只觉此心湛明轻快,想起入秦的大事,思路特利敏锐,半夜的功夫,一切都策划停当了。
于是酣然入梦,直到日中方醒。
“你睡得好沉!”昭妫一面服待他盥沐,一面告诉他说:“太子来过两遍,听说你还睡着,不让我唤醒你。”
“太子还说了些什么?”
“说晚上设宴请你。有位客要为你引见。”
荆轲点点头,没有说什么。吃完午饭,下了章华台,直到东宫,请见太子丹。
“想来一宵未睡?”太子丹一见他便不胜关切地说,“起居千万珍摄。凡事尽可从容筹议,不必过于劳心。”
“多谢太子关怀。”荆轲笑道:“其实我的心境,倒是从来没有这么顺适过。”
太子丹细看了看他的脸色,浮起了极其欣悦的笑容,但是,也不免带着困惑不解的神气——他觉得荆轲为人,确是太深沉难测了。
“听说太子召宴,还有贵客要见我,不知是何许人?”
“樊将军。”
是樊於期!荆轲心里有些踌躇,不知要不要相见?
“樊将军是条血性汉子,我久已想替你们两位介绍见面。”太子丹又说,“只以他不喜接见宾客,我怕说出口来,万一见拒,岂非屈辱了你?难得他自己示意,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