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丹早就以为他是唯一相知,而可以倚赖信任的人。这样看来,他觉得自己对太子丹的用心还不够真,体谅还不够深,实在是愧对太子丹披肝沥胆的一番血诚了。
发觉了自己的错误,连带便想到了他自己该有的做法,太子丹不是个有决断的人,所以须要有大决断的事,便根本不必跟他商量,既然他信任如此之专,就不妨独断独行,只要达成他的志愿,不负所托,即是无愧于心——事实上也唯有如此,才能不负所托,倘或事事要得他的同意才敢进行,只怕弄到头来,反倒一事无成。就这一念之间,荆轲的做法完全变了,他一把拉起太子丹,安慰他说:“太子不必自苦。我们从长计议,樊将军的事,暂且不谈。”
“荆卿!”太子丹怯怯地问道:“你真的能体谅我的难处?”
“是的。我体谅得到。”荆轲不由衷地回答:“樊将军以为太子可以庇护他,才来投奔太子,结果反要拿他的首级去献给他的仇人,这话怎么说得出口?”
“对了!”荆轲的话,说到了他心里,太子丹说得痛快极了,“我就是这个意思。不过——,”他又忧虑地说:“你的话也有道理。万一嬴政质问到此,该有个叫他满意的答复。”
“这慢慢再想,我一定会想得出办法。太子放心。”
听他那极有把握的语气,太子丹真的放心了;撇开樊於期,往下谈到赢政接见荆轲以后的情形。
“还谈不到此。”荆轲提出警告,“此事非同小可,必得计出万全,准备得愈充分愈好。”
“是的,是的。”太子丹急忙答道,“请吩咐,该如何准备,我好叫人去办。”
“第一,我得有个副使,作为助手。此人须气壮力勇,深通剑术。看来不易物色。”
“秦舞阳如何?”太子丹脱口相问。
荆轲一楞。他完全没有考虑过秦舞阳,此时细想一想,觉得太子丹的建议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