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这就是你的不是了。”太子大不以为然,“我早说过,你要把你我看作一个人,不管什么话,出于你口,入于我耳,决无第三个人知道,你不该再有任何顾忌。”
荆轲心想,这是个重大关节,此一关节不打通,一切的计划都无法进行,说不得只好直言道破了。
于是,他很吃力地说道;“太子知道的,秦国购樊将军的首级,金千斤,邑万家。不拿樊将军的首级去见嬴政,如何见得燕国修好的诚意?”
话未说完,太子丹颜色大变,“这,这怕不行!”他嗫嚅着说:“樊将军穷愁来归,我怎忍以一己之私,做此不仁不义之事?”
荆轲默然。心里觉得非常不是味道,明知太子丹不免妇人之仁,决无魄力出此壮土断腕的决裂手腕,不如不说,偏又忍不住说了出来,倒显得自己不仁不义似地,这是从何说起?
他是个极深沉的人,心中恼怒,脸上却看不出来,只是眼观鼻、鼻观心,默然不语而已。但太子丹与他相处已有多日,深知就这神情,便是大为不悦的表示,而且他也是一向肯去深体人情的人,将心比心,觉得荆轲的为他设谋,真是到了不避嫌疑,甘冒不韪的程度,如此忠诚,却讨个大大的没趣,岂但太不公平,更且怕他因此而大大地灰心,从此难望他出尽全力来助他报仇雪耻,这一层关系可是太重大了。抽丝剥茧地想到尽头,太子丹不由得汗流浃背,惶恐之中,口不择言,只是伏地顿首,喃喃请罪:“荆卿,荆卿!恕某无状,寸心左右为难,更无人知。如果荆卿你亦不能体谅,我,我自己就觉得太委屈了!”
这番话听来有些语无伦次,而荆轲却完全了解他的本心。太子丹在他面前已毫无保留,忠厚而庸儒,有大志而无大才的本性,都赤裸裸地掏出来摆在他面前了。他相信太子丹在别人面前——包括鞠太傅在内,都不会如此,而独独对他不惜以肺腑相见,甚至出以“不能体谅”的怨怼之词,正见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