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了,
只怕田先生该安置了……。”
“不,不!”他的话没有完,田光便抢着打断,一手捉住了他的臂,
“足下清言妙思,足以驱倦。让我再好好请教。”
这一谈,又谈了许久。荆轲再一次告辞,仍旧为田光极力留住;到了第三次再留,荆轲可有些忍不住了。但转念一想,既已到了这地步,索性拚着挨一夜的饿,作个通宵长谈,倒要看看谁耗得过谁?
一起了这赌气而又略带恶作剧的心思,说也奇怪,腹中反不觉得怎么饿了。整顿精神,重拾话题!越发显得神采发扬。
就这时,出来一个僮仆模样的人,凑在田光耳边,才说了两三句,他瞿然抬眼,歉仄万分地失声喊道:“啊,啊!
我可真是老昏悖了,竟忘了贵客尚未进食。快,快,快设杯勺!”
荆轲有些啼笑皆非。他平生从未遇见过这等情景,所以不知怎么说才好,唯有微笑不语而已。
“老夫以不晚食为养生之道,以致忘了为客具餐。荆兄,你不以为我是有意慢待吧?”
“那里的话。得接长者的芝颜,食德已多。”
田光哈哈大笑,不知是自嘲,还是真个觉得好笑?荆轲听他笑得爽朗有趣,也陪着笑了一阵。
食案就在田光的苍老如霜天鹤唳的笑声中,抬了上来,有酒有肉,可算盛馔;田光以一盂热汤相陪,很殷勤地劝荆轲努力加餐。
那知他饿过了头,反丧失了食欲。但这一来,也更显得他的从容优雅。一面吃,一面谈,到了夜深,田光派个人持着火炬。把他送到旅舍,敲开了门,交给店家安置。
第二天是个大晴夭,一觉醒来.红日满窗;荆轲在床上就动了游兴,但随即想到高渐离要来,特别是想到高渐离的筑,更有一种莫名的喜悦——乐和酒,是他生平最大的嗜好,美酒易求,那令人三月不思肉味的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