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高渐离问道:“如何措词?。”
“秦舞阳尚未成年,兼且父母双亡,自幼失教,情有可原。而且,”田光加重了语气说;“此人有血性、有勇力,导之以正,不失为国家可用之才。我的话、你可理会得?”
“我理会得。是请鞠太傅转求太子,赦免了秦舞阳。”
“正是此意。但你不必说破;太子方在用人之际。而鞠武又是太子的师傅,他自然会作安排。”
“是。”高渐离起身又说:“见鞠太傅不容易,只怕要等,若是太晚了,我明日上午再来复命。只是——。他拿眼看着荆轲。
“好,好!你去吧。这里的贵客,我自会遣人送入旅舍安置。你不必操心了。”
“既如此;荆兄,你我明日再叙。”
“请便,请便。”荆轲笑道:“明日我在旅舍恭候,请别忘了,携筑俱来。”
“不会忘。”说着,高渐离作别自去。
田光挪一挪身子,居于下方,将他身边的席子拂了拂,说:“荆兄。请在此坐。”
于是,在客位的荆轲,移到田光的身边,促膝而坐。起先,他还有些矜持;但以田光的神情,十分亲切自然,使得荆轲在感觉上非常舒服,于是谈锋也更豪健了。
他谈一路的见闻,谈列国对于强秦的恐惧和痛恨,也谈他自己的见解,田光那么大的年纪,一直兀坐倾听,毫无倦容。这使得荆轲有着极深的感动。
只有一样不好。他从晌午打尖以后,水米不曾沾牙,这时又饥又渴,而田光既不设饮,又不具食,把个荆轲饿得饥肠辘辘,只不便开口索食。
而田光根本仿佛不曾想到,依然殷殷垂问,纵谈世事,几乎已到了午夜;荆轲饿得头昏眼花,额上直冒虚汗,同时却又不能不极力应付谈话。越发苦不堪言。
想一想,他捉住交火中的空隙,开口告辞:“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