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测。”
这话表面上恭维,其实有着讥嘲之意;姓盖的甚不服气,然而无法发作,想了想,问道:“嗨,我倒听听你的,剑道怎么个深微?”
这正面的考问,荆轲不敢随便回答,细细思索一下,答道:“虽说深微,其实只一个字便可涵盖。”
“哪一个字?”
“无他;一个‘利’字而已!”
“仅一‘利’字,可以涵盖一切吗?”宋意怀疑地问。
“诚然。”荆轲断然决然地答道:“利器在手,无往而不利。”
“岂有此理!”姓盖的插进来说,“照你的说法,是剑役人,非人役剑。好没意思!”
“话不是这么说,剑未出手,是人役剑;一出手则是剑役人。此收发之间,凭乎一心;所以,依旧是人为主宰。”
“诡辩!”
“盖兄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。”宋意为荆轲不平,“相与论剑,有话尽管请说,何必动意气?”
“论剑?”姓盖的哈哈大笑,“我看是剑论――剑论人。只弄把玉首、金柄、皮室的好剑,便算是尽了剑道了。”
这几句话说得够刻薄,但是荆轲辩才无碍,从容答道:“正是如此!此所以古来雄主,皆求名剑,颛顼有‘画影’、‘腾空’;少康铸八方铜剑;太甲有剑曰‘文光’;武丁有剑曰‘照胆’……”
“好了,好了!”姓盖的大声打断了他的话:“弄这些无稽之谈来瞎扯,还论什么剑?”
“好,那么谈些信而有征的事。且不说周穆王的昆吾剑,切玉如泥;请教,干将可有其人?”
“自然有的。”
“欧冶子呢?”
“那是越国的名冶工。又何消问得?”
“恕我饶舌,再请问一句:风胡子,亦有其人否?”
“那是我们楚国的良匠。”座客中有人操楚音者答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