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牙根发疼,而喉头倒似有样东西模亘着,费了好大的劲,才能把口中的麦饼咽了下去。
“你们吃吧!”他把多下的麦饼递给了随从。
另一名随从安顿好了马匹,跟着也到了他面前;悄声问道:“大夫!冷得厉害;可要砍些枯枝,生起堆火,为你取暖?”
“不好!”他使劲地摇一摇头,同时不自觉地环目四顾:“此是极紧要的所在,半夜里出现火光,引起误会,会惹下很大的麻烦。”
“是!”
两名随从相互看一眼,一左一右翼蔽着他,稍稍遮挡了西风和寒气。身上倒是比较舒服得多了,心里却仍不安闲;沉沉关塞,迢迢银汉,何时才得鸡鸣一声,开关出客?
忽然,他想起了孟尝君故事,信口问道:“你们会学鸡鸣不会?”
“没有学过。”
“我会。”另一名随从好奇地问道,“大夫,何以问这话?”
“五六十年前,齐国的公子孟尝君,门下食客数千,皆是才俊之士;偏偏有鸡鸣狗盗之徒,夹在中间,大家都看不起他们。后来,孟尝君要从秦国回齐,半夜到了这里函谷关前,会鸡鸣的那位食客,建了大功――他一学鸡鸣,左右民居的鸡闻声皆鸣;关吏开关,孟尝君扬长而去矣!”
“这妙啊!”会鸡鸣的那随从技痒了,“咱们学一学前人的样!”说着,便要撮口相呼。
那位右大夫跳了起来,一掌击落他的按在唇边的手,神色严重地斥责:“你要干什么?”但是,他忽又马上执住那只被打的手,不胜惶急歉仄地说:“喔,喔!我不该这样!我错了。你是好意,我竟辜负了,何以为人?”
那两名随从,看他如此自责,深深惶恐。主仆三人,执手无言,不知不觉间悲从中来,泪流满面,却都是无声的饮泣。
一声鸡鸣,止住了他们的眼泪。侧耳细听,啼晓之声,此起彼落――关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