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突然在所醒悟,答非所问地说:“把马足上所包的东西取下来!无须用此。”然后他又慢吞吞地补了一句:“别忘了,我是秦国的右大夫。”
那两名随从,顿时省悟,马足上用草席包裹,是为了减低蹄声,避免他人注意;其实在这深夜的函谷中,便雷轰电驰也不妨,因为根本就无住户行人。再一层,“右大夫”持“封传”出关,并无遮掩行迹的必要;果尔如此,出乎常情,反倒容易引起关吏的怀疑。
于是,那两名随从,齐声应喏;把三匹马蹄上所包的草席,都取了下来。
歇得一歇,等气力略略恢复,重新上马;狭狭的幽谷中;十二块马蹄铁敲打在坚硬的石块上,响起一片极其清脆热闹的声音,恰有破倦之功;那位年方三十的秦国“右大夫”,怀着一种莫名的亢奋心情,领头前行;看看地势渐高,月色渐明,越发有一种临深履渊之戒。
万山丛中,双峰对峙,形成一个缺口;百二秦关,隐隐在望――天下艳称的“崤函之固”,将要为这位“右大夫”所突破了!
于是,猛挥一鞭,策骑沿着坡道到关前。然而那是毫无必要的;确如他的随从所说,还早得很了。“日入而闭,鸡鸣而开。”自有函谷关来,规矩便是如此;即令有“封传”在身,半夜也不能叩关。
关前有沿山而筑、错落高下的民居,大概百把户人家,形成一个市镇。欲待敲开了门,乞些汤水,顺便稍作休息,却又怕惊拢了人家;那位右大夫踌躇了一会,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,因而稍一张望,便向一块凸出而平滑的崖石走去。
两名随从,一名照料马匹,一名来侍候主人;他取了块作为马鞍的褥子和干粮袋,赶在前面,拂去了崖石上的浓霜,铺好褥子,等右大夫坐好,随即自干粮袋中取出一大块麦饼,双手奉上。
他极饿;但是硬得象石头样的麦饼实在太粗粝了;使劲咬下一块,含在嘴里,咀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