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徐海。”
此言一出,不但赵忠,连胡宗宪亦觉得奇怪,“你制你的墨,与徐海何干?”他问。
“我制这些墨的时候,汪直正从舟山逃到歙州,他的部下很不安分,到处骚扰。我当时很为难,既舍不得半途而废,又怕有性命之危。就在这时候,无意中与徐海订了交,他知道了我的处境,毅然以保护自任,随我入山,同住了三个月,替我挡了多少灾,才能让我完工。两位请想,是不是要见他的情?”
这番鬼话,岂不了胡宗宪,而赵忠却深信不疑,“看起来徐海倒是很够朋友的。”他说,“你当初倒下得了手去抓他?”
这是罗龙文那番鬼话中,唯一的一个漏洞,但难不倒能言善辩的他,“我不能以私害公!”他说,“华公放不过他,也教我没法子。”
赵忠沉吟了好一会问道:“你说,汪直非要他去才肯投诚。这话有几分把握?”
“八分。”
“阿狗呢?”赵忠又问,“肯不肯透露徐海藏身的地方?”
“我功夫用得差不多了。”
赵忠点点头,然后很清楚地说:“只要你能把徐海找出来,我包他无事。”
听得这话,胡宗宪脱口说道:“赵总管,你是不是有把握?据我所知,华公对此人的误会极深,恐怕不容易化解。”
“如今不同了。”赵忠答说,“人都要走了,何不做个人情?照我看,如果总督能跟上头当面说一说,事后我再在旁边敲敲边鼓,一定可以成功。”
“这话也是!”罗龙文很赞成这个办法,因为赵忠到底不是什么有身分的人,万一先说疏通好了,而赵文华忽又反悔,在京里胡乱奏上一本,那时找谁去理论;所以鼓励胡宗宪说:“这是公事,而且是你极要紧的公事。徐海即或有罪,难道将功折罪,都为王法所不许?没有这话。请总督尽管去说,再有老赵从中斡旋,事无不成之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