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见之事。好在他的机变极快,不等赵忠看出他的犹豫,便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。
于是,他先深深点头,表示允承,然后从容问道:“老赵,你可知道一丸墨要费多少手续?”
“不知道。不过手续一定很繁,那是可想而知的。”
“是的。炼胶取烟,配方选料,手续很繁,这都还在其次;最要紧的是,制墨要有熟练的工人,在这里,我赤手空拳,无能为力;必得回徽州,静居深山,花一年半载的功夫,才有好墨做出来。那,说老实话,不知是何年何月之事?再说句老实话,我制墨并没有十足的把握,你们只看到我的好墨,不知道我捣碎了多少做成不满意的坏墨。”罗龙文紧接着说:“不过,老赵,你不要泄气;我有顶好的墨送你;再跟你说句实话,我的顶好的墨,是不卖不送人,自己留为把玩的。我拿我自己收藏的一箱子墨,让你挑,只要你中意,全数奉赠,亦无不可!”
“岂敢,岂敢!”赵忠笑容满面,拱拱手说:“你的墨,名满天下,能见赐少许,已经可以让我夸耀了,哪敢过贪?”
于是罗龙文随即派他的书童到寓所,取来一只极精致的描金漆箱;打开白铜锁,里面是四层饰锦的槅子,其中方圆大小,六角菱形,随着墨的形状不同,按排分隔,十分有趣。
附庸风雅的赵忠,这下可真过足了瘾!“小华制墨”,以金子计算,但一两赤金未见得能买得到一两墨;这样的名物,随自己的爱好,予取予携,这件事说出去,确是值得夸耀的。
看到他的脸,罗龙文灵极一动,决定为徐海说情;这件事关系出入甚大,本应征得胡宗宪的同意,才能出口。但时机稍纵即逝,又无法撇开赵忠跟胡宗宪去商量;迫不得已只好冒昧从事了。
“老赵,饮水思源,睹物思人,如果你觉得我的墨还值得收藏,你得见一个人的情。”
“喔!是哪一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