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果如所云,有尸首藏在地道里,此刻也早已移走了。”金师爷说,“掘地道不犯法。而况这个地道,现在也很可能堵住了。东翁,这件案子牵涉人家日阁的名节。邵家财雄势大,也不是好慧的。千万慎重!”
邵家财雄势大不好惹这句话,引起池大老爷绝大的反感,“人命关天,我何能因为他财雄势大就不闻不问?”他凛然表示,“我倒偏要惹他一惹。”
金师爷当着刑房书办在眼前,碰了这么大一个钉子,脸上自然很下不来;不过苏州人不善于吵架相骂,只得绷着脸不响。
池大老爷也发觉自己失态,便即拱拱手说:“老夫子爱护我的一片盛意,我完全明白。不过,事已至今,如果不办出个起落来,以后刑名案子,只怕事事棘手。老夫子以为如何?”
“话是不错。”金师爷慢吞吞地答道:“只是凡事不求有功,先求无过。我刚才说过,事缓则圆,只要将王木匠拘提到案,一切都可以着落在他身上,怕什么?”
“不怕别的,只怕邵定侯将一切痕迹掩盖毫无破绽。虽有王木匠指证,并无其事,变成王木匠胡说。那不是悬案未破,又多一件悬案?”
这话让金师爷一时驳不倒。沉默之下,使得池大老爷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;决定及早逮捕,只要抓着了证据,什么都好说了。
“东翁,”金师爷见他拱手告辞,一把拉住他说:“请再斟酌。”
“情节显然,迟恐不及,无须再斟酌了。”
“东翁自有主张,我在这里一无用处。尸位素餐,无地自容。此刻,我就向东翁告假了!”说罢,金师爷匆匆一揖;转身就吩咐他的书童,收拾行李。
池大老爷觉得很尴尬,也很不高兴;同时要急着到林家,当时只说得一句:“老夫子,请忍耐!一切等我回来再说。”随即匆匆而出。
鸣锣喝道到了林家,已经惊动了许多百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