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。晚生姓孙,三年前进的学。”
“是孙秀才。”池大老爷问道:“在林家帮忙管家帐是不是?有几年了?”
“有两年多了。”
“这样说,当初这林家的女婿出奔投河,你也在场?”
“当时我在帐房照料。没有看见。”
“喔!”池大老爷问道:“你住在哪里?”
“每天回家。有时事忙,就睡在帐房里。”
“你白天都在这帐房,进出的人当然都看得到。我倒问问你,林家经常有哪些男客来?”
“没有什么男客来。”
“左右邻合呢?”池大老爷问道:“譬如住在后面的邵家的邵定侯。”
一听这话,孙秀才的脸色便有些不自然了;“来过一两次。”他说,“我也不大记得清楚。”
“怎么叫不大清楚?是说来过的次数记不清楚吗?”
“不是——”孙秀才想改口,“我也不大认识邵定侯,相貌记不清楚,是不是他不敢说。”
池大老爷笑笑不响,刚想再问;只见大厅前面进来一个人,是七品服色,与池大老爷的身份相同;何以来此一人?倒不可不防,因而他很沉着地等着。
那人昂然直入,但仍依行客拜坐客的规矩,先作了个揖,然后自我报名:“敝姓朱。与此间表亲;听说池大老爷驾到,舍亲女流之辈,不便接待,特地托兄弟来支宾。不知道父母官轻临民家,有何见教?”
“原来是朱兄。”池大老爷问道:“请教台甫。”
“我叫朱莲甫。”
朱莲甫这个名字是知道的;他本人是举人出身,也做过一任捐班的知县,因为官声不好,勒令休致。就凭这个资格,包揽是非,成为一霸。
池大老爷对此人不免忌惮,他们诡计多端还在其次,主要的是因为他是举人的底子,相形之下,显得自己这个现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