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是由他陪着来的,不免存有戒心。但亦决无阻拦母亲不说之理,只是她自己持着保留的态度而已。
“侄少爷你看,”李婆婆将从蔼如那里取来,放在手边的庚帖、书信都推到李芳面前,“如果不是他亲笔写的东西,我们娘儿俩也不会痴心妄想,高攀他洪家。如今他不止于过河拆桥,竟是将我们娘儿俩骗到山上,再一把推了下来!是要我们死给他看,这心也太狠了些!”
“娘,不是这么说!”蔼如接口,“是拿我们骗到老虎背上,他撒手不管了。”
这是骑虎难下的暗示。李芳暗暗警惕,这个“妹妹”的话,似软而实硬,不大好对付。因而先作出充分同情的姿态,将洪钧大骂一顿,说他忘恩负义,小人之尤。一面骂,一面看她们的脸色;只见李婆婆母女,皆是黯然无言,蔼如甚至有些痛心的表情。
这个反应不妙!李芳是细心盘算过的,如果他这一骂,她们母女是快意的样子,那就表示对洪钧深恶痛绝,自己就可趁机进言:“这种狼心狗肺的人,还理他干什么?像妹妹这种人才,不知道有多少人仰望颜色。包在我身上,挑一位比他强十倍的妹夫。”接下来,就可以谈赔偿的条件;只要李婆婆母女开出“盘子”,便是大事化小、小事化无的开始。
如今显然的,蔼如对洪钧余情犹在;而李婆婆亦仍旧希望能有这个状元女婿。那就不宜操切从事了,他想一想问道:“四婶儿,那么你老人家跟妹妹是怎么个打算呢?”
“总要他自己出面,让我们娘儿俩问一问他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大哥,”蔼如接口,“或许他有什么苦衷,说出来都好商量。大哥跟我是第一次见面,日子久了,大哥就会知道,我也是提得起、放得下的人。”
听这一说,李芳信心复增,连连答说:“好!好!我出面去办交涉。如果他真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,不妨实说,我们李家不是不讲理的;避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