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道:“那么,李姑娘,你是不是再换一家试试呢?”
“都差不多的。除非有熟的地方。”她说:“私人也可以,你有没有路子?”
“那得去找。”马地保沉吟了一会又问:“李姑娘,你这笔款子要用多少时候?”
这就让蔼如答不上来了。期待洪钧来还,不是一年半载的事;自己何时才能积蓄到这笔矩数,似乎也无把握。
见此光景,马地保就不再等她答复,径自建议:“李姑娘,我看押不如卖。为啥呢?为的是多背利息划不来。到期不赎,房子归别人;人家占了便宜还不见情,冤枉不冤枉?”
蔼如心想:这话倒很实在。烟台看来也住不长了,何须留一笔有名无实的产业在这里,倒不如干脆脱手还来得痛快些。
不过,她也不能不顾虑母亲的想法。老年人的打算,常是许进不许出,不动产就要不动,传子传孙,世世守成。虽然母亲的态度很豁达,一切皆能放手,但如真的变卖,内心难免抑郁,自己又何能心安?
马地保很有耐心,见她犹豫不决,只静静地等待。蔼如想了半天,委决不下,只好实说:“老马,我也觉得与其押出去,不如卖掉。不过,老年人的心思,你是知道的。我不愿意伤我娘的心。”
“那,”马地保说,“就到大源去押二百两银子。借得少,赎起来也容易。”
“二百两银子不够用。”
“先用二百两;等市面好了,银根松了,再跟大源加借一百两。我想,总可以商量得通的。”
这不失为一个办法。但蔼如觉得对洪钧许下的诺言,必得实现。明知道他最少得要三百两银子才够用,不足此数就不够意思了。
看看这个建议,不蒙采纳,马地保又替她出主意,“还有个办法,典出去!”他说,“不过,典实在不如卖,房子让人白住,人家不会爱惜,三五年下来,房子搞得不成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