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急急忙忙赶到望海阁。上楼一看,眼睛一亮,换了一堂簇新的平金红缎椅披,红烛烨烨之中,蔼如盛妆以待,红裙红袄,一片喜气。
洪钧看得呆了。他心目中的蔼如,一直是淡妆素服,天然风韵;谁知一改浓妆,更有一股夺人心魄,不可通视的冶艳色态。
“怎的?”蔼如倒有些发窘,羞涩地笑道:“倒像不认识我似地。”
“是啊!可真有点不认识了。你像个,像个——”
“什么?我替你说了吧,像个新娘子是不是?”蔼如望一望自己的红裙说道:“关起门来做皇帝;没有外人,我也穿一穿红裙,过一过瘾!”
多少年来的习俗,唯有明媒正娶,鼓乐花轿抬进门的新娘子,才许穿红裙。洪钧懂她的话,却不能确定她话中的真意。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,装作不懂,不置可否,就是件很煞风景的事。
这样想着,便不暇思索地答道。“你急什么?莫非将来就没有红裙穿了?”
蔼如笑笑,似乎不曾细想他的话,“是小王妈的主意。说洪三爷这一趟回南,一定高中,是桩喜事。所以,”她指着红椅披说:“拿过年用的陈设都搬出来了。”
说到这里,李婆婆上楼,也是穿一件玄缎的新棉袄,害上管一朵红花,喜气洋洋地招呼:“没有好东西吃,不过一杯水酒,表表我们母女俩的意思。”
这话便比刚才蔼如说的话,更不可忽视,也更不能轻率作答,洪钧只略带惭愧地说:“多谢,多谢!”
“都不要客气了。”蔼如向阿翠吩咐,“你看看去,拿冷碟子跟烫的酒先端来。”
等上了菜,邀请入座;洪钧居中,李婆婆和蔼如在侧面并坐相陪。斟酒布菜,客套一番,李婆婆问起入闱的情形。
“考举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啊?”
“相沿例规,一定是在八月里,所以叫做‘秋闱’。”洪钧答说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