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冒充得过。”谢升答说:“文凭上开的年貌是‘面白有须’。侄少爷从现在起,就把胡子留起来。至于年岁,向来是开得小的,更加相符了。”
计议已定,连夜动手。此时此地,当然谈不到用棺木盛殓,将尸体用一床棉被裹一裹,趁着星月微茫,合力抬上岸去。船老大还懂风水,挑了一处藏风聚气,没有靠山的地方,拿船上常备的圆锹方铲,掘出一个三尺深的土坎,埋葬了谢应龙。
“可怜啊,一生辛苦,死在这个连地名都不知道的地方!”
谢太太且哭且诉:“做官、做官,做了一场恶梦——。”
“谢太太,”船老大劝道:“这地方风水好得很,寅葬卯发,也是谢老爷身后的福气。”
“还讲福气!死了连口薄皮棺材都没有。”
“有棺材反而不好了。是要这样子葬才会发,这叫‘蒿禾葬。’”船老大又说:“谢太太你不要哭了,惊动了人,不妥当。”
这个警告使得谢太太收住眼泪。回到船上改了称呼,阿毛升格为“老爷”,名字当然也改为谢应龙了。谢太太算是他的继母,谢升称之为“老太太”。表面看来是谢应龙奉母上任,毫无破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