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,如今这钱乡约反倒暗指小人买出人来去恐吓何小二,这是冤上加冤,小人万难心服。青天大人公侯万代,若不替小人伸冤,这世界上哪里还有好人过的日子?”说到这里,悲从中来,放声大哭,同时“咚咚”地磕着响头,额上立刻凸起一个又红又青的大包。
“你不必如此,我一定秉公办理。你体再哭,一哭我不好问话。”
“是,是!”邢大户含泪答应,强忍悲声;只是喉头哽咽,不断抽噎,那声音越发令人感到悲酸。
“姓钱的!”汤斌继续再问,声音威严而神态平静,“本道不听你一面之词。就事论事,你的话也着实可疑。究竟是怎么回事,你说实话!”
“小人句句是实。”钱乡约一口咬定,死不肯吐实。
“是虚是实,我自能知道,有本人问本人,本人不在,问证人,证人也没有时,”汤斌指着胸说,“我还有一颗心,不偏不倚,平心静气去体察,何愁真相不明?如今我问你,这何小h家中有什么人?”
“有一个老子,一个哥哥!”
“他家是何人当家?”
汤斌这一问的意思,容易明白,是要传讯何家的当家人;于是张桂文抛过一个眼色去,钱乡约会意,当即答道:“是他家老头子当家。”
那两人的一番勾结,都落在汤斌眼中,知而不言,另有计较;抬眼朝廊下一看,差役中有个年轻小伙子,浓眉大眼厚嘴唇,样子长得极其憨厚,便向张桂文问道:“那黑大个儿叫什么名字?”
“叫张又飞。”
汤斌笑了,“看模样倒像是又一个张飞。”他便喊道:“张又飞!”
“喳!”张又飞大踏步跨了进来,双膝一弯,顿时听得砖地上“咕咚”一响,就像半截铁塔矗立在那里。
“张又飞!我派你到同州去一趟。”汤斌照案卷所开何小二家的地址说了一遍,先问他:“你可记得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