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。”
这与汤斌打听到的情形,完全不同;前任潼关道一向信任书办,怎说是“不喜人进言?”明明是张桂文的推托。然则其中必有缘故了!
这时他还不敢就认定张桂文与此案有干系,只这样说道:“我与前任不同,你们如有所见,尽管直说,说错了也不要紧。”接下来他又吩咐,“我此刻就要提邢大户来问,你传话下去!”
于是汤斌就在花厅里传讯邢大户——凡是做地方官,必须精于相人;汤斌对此道颇有研究,一个人的善恶,入眼便知,看那邢大户,长脸高颧,眼不旁顾,是个正直而近于偏执的人。
照例问了姓名、年龄、籍贯,听邢大户陈述案情。他是同州的大地主,平素乐善好施,见义勇为,深得地方乡里的敬重,但因性情耿直,不免也得罪了人;然而这件案子,据他自己说,并非挟仇诬害,纯粹是敲诈勒索。
出事的那天下大雨,傍晚时分,有个口操北音的陌生人到邢家求宿,浑身湿得像落汤鸡。邢大户家是有规矩的,凡此不速之客,招待一宿两餐,分文不取;倘或是缺少路费,或者有病在身,格外加以照料,此人衣履尽湿,庄客便拿了衣服替他换;换下来的衣服替他烤干,就在这时候,钱乡约到了,一进门便求见邢大户,说有人密告,邢家窝藏“逃人”。
邢大户跟钱乡约很熟,只当他是开玩笑;但这个玩笑开得过分了些,邢大户不悦,言语之间,起了冲突。钱乡约似乎也生了气,自己动手搜查;看到那两件湿衣服,查问原主,庄客还不及回答,钱乡约已从湿衣服的口袋中搜到一张水迹淋漓的纸,字迹却还可辨,是一通郑亲王府所发的文书,记载着派了一个名叫莫武成的家奴,到汉中公干,请沿途关卡予以方便。
于是钱多约和邢大户的脸色都变了,一个是翻脸不认人,一个是吓得目瞪口呆。同时原先看见生人,自己躲了起来的莫武成,也挺身而出,哀求钱多约“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