捏着一把钞票,匆匆忙忙到后面拿了一只竹篮,朝外面走去。
他的视线一直追踪着小芬,直到她出门,他才发现瑾清正以监视的眼光看着他。
“十四岁的孩子,长得这么高!”他既欢喜又感叹地说。
“十五了!”瑾清的声音冷冷地,像是纠正他的错误。
他想了一会,“真的,”他很惭愧地说,“该是十五。”
“你连她的岁数都记不清楚!可真是把她给忘掉了。”
“没有,没有!”他非常着急地分辩,仿佛让人拿住了短处;也像受了冤屈似的。
瑾清宽容地微笑着。这笑容在他看来不怀好意。于是他就不肯再谈小芬了;他有耐心等到有利的时机来谈——已经等了许多年,不争在此一刻。他对自己说。
天闷热得很,主客相对默然,更似密云不雨;心中的低气压,酝酿成满头的汗。
“挹芬有消息吗?”瑾清冒出来这么一句。
他有些生气,问这句不像是待客之道。但对这方面的应战,他是有把握的;如果她的问句是挑战,或者有意的虐待。
“我从没有打听过她的消息。”他平静地说。
“这多年了,你还恨她?”
“就是恨,也已经过去了。”
“想想也真是,”瑾清以一种评论当天所发生的新闻的语气说,“谁也想不到挹芬会变心。当初谁不说你们是标准夫妇,真是形影不离。她对你的那份体贴,连我们女人看了都羡慕……。”
“那很简单,”他不愿她再说下去,极其冷静而准确地找到她语气中的空隙,楔入她的话,“如果我现在能够每年换新汽车,相信可以找到比她更体贴的太太。”
“那也不能一概而论。”
“当然,”他很机警地,“如果你以为我这话侮辱了女性,我愿意道歉。事实上我也说得过分了,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