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,石风!”朱文的声音,十分响亮,但影绰绰看他走路的样子,却是一瘸一拐地。
缇萦异常关切,不自觉地攀住栅门,急促地轻叫:“阿文,你可是受伤了?”
“是你!”然后是更大的惊喜:“师父!他老人家怎么也在这里?”
淳于意不善于表达情感,就在这样的情况下,声音也还是相当从容的,“阿文!”他说,“我特意带了缇萦来看你。我蒙天恩特赦,只是苦了你!”
“还有,”孔石风接着又说,“缇萦也没事。皇帝叫她回家好好侍奉父亲。”
“真的?太好了!”朱文高兴得跳了起来,但随即呲牙咧嘴地弯下腰去揉膝盖。
“你怎么啦?”缇萦着急地问,“你的腿。”
“只不过扭伤了,请师父替我配些药来,一敷就好。其余的都是皮伤,不治也不碍。”
“好,我配了药替你送来。再还有要紧话说,说你犯跸,大概是三岁刑。但从此刻开始,你便是我淳于意的女婿!”
石破天惊的宣示,使大家都发了愣——尤其是缇萦,简直气都闭住了,然后一张一弛,一颗心蓦然提到喉头,突又往下一落,怦怦乱跳;害得她脸红气喘,忸怩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哈!”孔石风从栅门里伸进一支手去,狎弄朱文的乱蓬蓬的头发,“还不快叫‘爹’?”
朱文没有理他,平静而严肃地问他师父:“缇萦的意思?”
“来,好女儿!”淳于意拉着她的手说:“别害羞,你自己跟阿文说一句!”
缇萦哪里肯开口?淳于意和孔石风只是催她。最后连艾全都忍不住,“小妹妹,你就说一句吧!”接着又答道:“其实说不说是一样的价钱。一路上我也看出来了,一个是非她不娶,一个是非他不嫁。不过,谁也不敢说一定是三岁刑。稍微重一点,四岁刑就是‘城旦’,发到边远的地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