哲保身之道。倘或多事,不但见忌于长官僚属,而且做对了无功、做错了有罪,则又何苦如此?这样想着,唐安一狠心,不肯发什么议论了。
到了近午,齐王召医。唐安随了资深侍医,一起进入便殿。殿中重帷低垂,密不通风,四角燃着来自南粤粗如儿臂的蜜烛,殿中一个极大的兽炉,炽炭日起青焰。仲冬的天气,叫唐安热得出汗。
而十七岁的齐王,却还披着狐裘。他的身子胖得像座小山,脸红如火,厚厚的嘴唇大张着在喘气,喉间“呼噜,呼噜”的疾,听着就像有人在抽风箱。
于是行过了礼,资深侍医上前请脉,唐安执着手烛侍在一旁。细辨齐王的气色,又请齐王伸出舌头来,舌大而干,鲜红如火,毫无可疑的,是消渴病的征象。
“请问饮食如何?”资深侍医恭谨地发问。
“食量甚好。”纱帷后面,影绰绰一个丽人代为回答。唐安知道那是齐王的生母,齐哀王刘襄的宠妾黄姬。
“还以节食为宜。少食肉,不可饮酒。”
“酒倒来饮,少食肉却为难。你看他如此壮硕,无肉不饱。”
虚胖说成壮硕,唐安忍不住插了句嘴:“过肥非福!”
话刚出口,资深侍医就狠狠瞪了他一眼。接着帷后传出不悦的声音:“是唐安在说话吗?”
“臣在。”唐安躬身回答。
“唐安,说你是淳于意的学生。可有这话?”
“是
“你老师为何托词不至?却叫阳虚侯作书说情。”黄姬冷笑一声:“哼!好意征辟,原是看重他的意思。他那等行径,竟似我齐国要拘他似的。如此不识好歹,真是可笑之至。”
这一番话说得相当尖刻。外有太傅,内有黄姬,都是这样的反感。唐安越发汗流浃背,替老师担心了。
“淳于意可恶得很,难道只有阳虚才是他的部主么?”黄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