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顾之二,汪精卫的一首词。
动身的前夕,陈公博在他的新欢穆小姐的香闺中,为何炳贤饯行;陪客都是跟汪精卫接近,而态度与陈公博相同的朋友。这顿饭倒也并非只是寻常送往迎来的酬酢,有的有意见托何炳贤转达;有的有信件托带,所以席间的话题,不脱汪精卫夫妇,以及眼前围绕在他们夫妇左右的人。”汪先生组府的班子,说汪家班倒不如说陈家班还来得贴切些,但就是陈家班亦不见得每一个人都同意汪夫人的做法。像她的弟媳妇——。”
此人所谈的是陈璧君的弟妇,也就是陈春圃的妻子,本来家住澳门;由于不愿跟陈春圃到上海,夫妇之间,大起勃谿,最后竟至要闹离婚。
陈春圃与他的妻子,感情本来很好;儿女亦不愿父母仳离,苦苦相劝。民族大义,儿女私情,未尝不震撼陈春圃的心地;无奈有陈璧君在,不能不舍弃而随姊夫;很美满的一个家庭,就这样破裂了。
但有位言先生却多少替陈璧君辩护,他说,有革命历史,历居高位的毕竟是汪精卫,不是陈璧君,衡诸修齐治平的道理,汪精卫若连妇人干政的害处都不明白,根本就不够资格作为一个政治家,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。事实上在家庭之中,汪精卫真的要发了脾气,陈璧君亦总是退让的。所以这一次”组府”,虽说出于陈璧君的主持,何尝不是汪精卫内心所默许?真有愧他的”舅嫂”多多。
为了证明他的看法有根据,这个客人除了引用《舟夜》那首七律以外,另外又抄出汪精卫的一首词,传观座中。
这首词是汪精卫从重庆到河内不久所作;词牌叫作《忆旧游》,咏的是”落叶”:
叹护林心事,付与东流矣,一往凄清,犹作流连意;奈惊飚不管,催化青萍。已分去潮俱渺,回汐又重经;有出水根寒,拿空枝老,同诉飘零。
天心正摇落,算菊芳兰秀,不是春荣。槭槭萧萧里,要沧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