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雄白没有想到会获得这样的让步;当然应该觉得满意,但也觉得措词应该表现风度,最要紧的是自己既不愿他人干预,那么话中就必须尽量避免干预他人的意味。
于是他说:“我不作此要求,但也不反对你们自己的决定。”
“对于感谢法案,改为日本代表单独提出,而由日本代表单独电日本政府表示,你以为怎么样呢?”
“我不想干涉别人的单独行动。”
“这样说,你是同意了,我们就这样做。”那人说完,投过来一个感谢的眼色。
这个眼色所予金雄白的印象非常强烈。他最初的反应是疑惑,何以有此表示?但细想一想,不难明白;此人正与敖占春一样,良心未死,他本不愿列名感谢法案,但却无力反对;现在由于金雄白提出强烈纠正,恰好也撤消了他们的列名。
日本国旗与”满洲国”旗终于都降落了,这是”满洲国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。金雄白顿时成了特殊人物,知道这件事的人,无不投以异样的眼光。到得这天夜里,在他刚要上床时,突然有人来访;不肯提名道姓,只说他是”本地的同业。”
既是同业,不妨延见;那人一开口就说:“今天你做得太痛快了,但是,你会连累到东北同胞!”
金雄白大为诧异,”一身做事一身当!”他问:“为什么会连累别人,我倒很想请教请教其中的道理。”
“从前也有过像你这样的人,在满洲国的首都胡闹,但第二天在路上,不明不白地被暗杀了。”
这话自是入耳惊心,因为是非常可能的事。但金雄白对来人有些反感,以为他是大言恫吓,所以回答的态度,相当傲慢。
“我已经说过,一身做事一身当。性命是我自己的,就算送在东北,又何致于连累了东北同胞?”
“你听我说下去就知道了。你想不想知道那件案子的结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