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逼,就该敲打着勒令他们缴钱,就该防他们狡黠使坏?就这么逼着,还有不少户的盐钱收不上来呢!
这种茫然震动了范仲淹。这些县吏,这些衙役,将县衙和县盐坊当成高高在上的衙门,将自己当作高人一等的“官儿”,与老百姓冷漠对立,一日日重复着欺压催逼的勾当,与城郭居民斗智斗勇,不惜将父老乡亲杖责拘役。却忘了自己从何处而来,忘了自己其实是百姓的一员,忘了没有县衙,兴化还是兴化,可没了人民,兴化什么都不是。
“我不管衙门所谓的‘规矩’,不管前面的县令怎么说,”范仲淹只觉得痛心,“我当兴化县令一天,就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。立刻,把所有抢来的家什动使通通归还,所有次盐撤换,所有盐包必须分量充足,通知已付讫盐额的城乡百姓来领能吃的盐。所有空籍一律销户,不许再强行勒索。设法通知逃走的乡民,让他们安心回家。”
王胡唯唯答应着,然而犹豫地看看成温。范仲淹察觉到,皱了皱眉缓缓说道:“本官知道王县丞辛苦,尔先回家歇息,何时觉得歇好了,来找本官。”侧头对七八个衙役最前面的一个年轻人说:“蒋弘道,你这个攒典做了三年,盐坊的事情现在起由你负责。”
“大人!”成温惊得叫出来。县丞是县令一人之下的朝廷官员,堂堂正八品,王胡而且是举人出身,正经考取授职的,在这个位置七年多,历经四任县令,并没犯什么了不得的过失,说回家就回家?
“大人,小的不敢……”蒋弘道也惊得一愣,反应过来后急忙推辞,一边心中奇怪,范仲淹才上任几天,盐坊更是第一次来,自己恐怕就是集体参见新县令时见过一面吧,他居然一口叫得出姓名,知道他攒典当了三年,而且为什么挑中自己?只是因为刚才听到他讲杖责百姓,抢东西时没忍住不平之色,听到“没有民,哪儿有国”时若有所思吗?
范仲淹温言道:“有何不敢?记住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