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“哗”地一倒:“这种盐,你们让人来买?不买还不行,不买也要缴钱?”
泥沙叮当,尘土飞扬,本该是洁白如雪的盐,像被来往行人踩得正在溶化,变成肮脏的泥浆色,盐粒混着灰泥和碎石,完全失去本来颜色,更有刺鼻的臭味弥漫。
“就掺了一半泥沙,也只有五斤不到。”范仲淹面色铁青,“我猜,如果有买盐的百姓质问,你们多半还理直气壮甚至拳打脚踢,所以再不敢有人争这个盐的成色和分量!”
“难得有批次盐,下官督察不力……”王胡回头冲着几个衙役发火,“这个盐谁验的?”七八个衙役胆战心惊地围在后面,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无人回答。
“克扣多出来的盐呢?”范仲淹冷冷地问,“是转手给盐商,低价给盐铺,还是当凭由去换和色绢,甚至金银?”
“这,这,下官不知道……”王胡颤抖着声音回答。这个新县令太厉害了,一步步讲得忒准!盐就是钱,什么都能换,小库房里堆着好几百匹和色绢,他是看到了吗?
“大人,请移步衙门,容下官细禀。”成温忙跨上一步道。
“你无非是说,如此千方百计赚来的黑心钱,并没有入王县丞自己的腰包。我猜,是衙门的动使钱?通判厅和泰州府也有份儿?或者往大里说,一部分放在岁额里多交了,对朝廷有益无害?”范仲淹抑制不住激动,“可是这样的钱,你们怎忍心用?民者,国之本也,为官为吏者,日日当思宽赋敛,爱百姓,存恤孤贫,方能为国固本。像你们这样苛收猛敛,待把百姓都盘剥尽了,大宋江山也就到头了!没有民,哪儿有国!你们这是在害朝廷!”
范仲淹一口气说完,瞪视着两个下属,目光锋锐似刀。王胡浑身颤抖,张大了口呆呆的;成温皱眉沉思,欲言又止;两人的神情目光与身后衙役们的一样,满是茫然。“没有民,哪有国”,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!那些刁民,不就该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