喊声“防火防盗!”更成了西溪百姓安睡的催眠曲。
进了八月还是热,但蝉鸣已不像烈日炎炎中那么烦躁,晏洛望疾步进来笑容满面地报告:“大人,东台场纳丁额盐!吕家灶的!吕小淘亲自押来的!”
范仲淹大喜,站起身问道:“多少?”
“正在过秤,估摸着总有四五百石。”晏洛望话音未落,孙厚和朱亢奔进来高声报道:“如皋场来了!”“北八游和海安场也缴了!”
范仲淹一撩袍角,大步便行:“去看看!”
西溪盐仓监管八大盐场,对其产盐都是“尽数拘买”,也就是说盐场产多少盐都必须全部卖纳给盐仓;盐仓则在受纳盐货后的适当期限内,支还买盐本钱。范仲淹前些日子想了想,索性规定当场立即付钱,贴出告示“不限早晚,即时交秤,当面支还本钱,不得阻节”。盐场这么快就来卖纳,应该说这个告示起了作用。以后几个月将都是收获盐课的季节,想象盐仓很快充实,装满盐纲的船只络绎不绝地驶出晏溪河,范仲淹忍不住满心喜悦。
然而接风宴上蔡慎那一句“秤杆歪一歪”始终梗在胸口,蔡慎两年多盐仓监离任装满一大车礼物北上,衙门里平日点蜡烛……范仲淹这些天盐场盐仓转下来,留神观察,担心盐仓受纳盐时会门道花样百出,必须要看个清楚。
瞧,提秤官陈延寿现在用的秤是铁制权锤,称为“河秤”;而八大盐场按规定用的是“仓秤”,石制权锤。别以为两种秤材质不一样,秤东西都一样,实际上“每箩取平,增重二斤十四两二钱”,即每一百斤,铁权河秤比石权仓秤要重近三斤!
范仲淹想起来,昨天看到另一个“秤子”——提秤官的一种叫法——王川在安排进库登录及发派盐船时,都用的“仓秤”。也就是说,西溪盐仓,收盐进来时用重秤,发出去时用轻秤。一百斤差三斤多,一个亭丁每年盐课六千斤,为此要多煎一百八十斤;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