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杀了他的人,分盐一车!”
战场上没有任何回应,马蹄的轰鸣声,将他的怒喝声,吞没得无影无踪。
无数人影在围着盐车旋转,无数马腿在交错驰骋,红光与晚霞相接,征尘与长天一色。
忽然间,战团从中间裂开了一个豁口。
刘秀、邓奉、严光、朱佑,各自骑着一匹抢来的战马,溃围而出。身背后,悲鸣声不止,却不见一个追兵!
“怎么可能!”不光王昌愣住了,先前在一旁恨他不听劝的青铜面具人,也将双眼瞪得滚圆。
战团再度凝聚,马蹄交错盘旋,重重的马蹄下,白花花的食盐,宛若溪水,四下流淌。
冀州盐荒,斗盐斗金。
人都没盐吃,谁会拿“铜钱”来喂马?
故意被严光敞开的车厢,借着惯性,将里面的精盐肆意抛洒。久不见盐味儿的战马,立刻失去了控制,任背上的骑兵如何催促,责打,都不肯将嘴巴再远离精盐分毫!
“小心,小心,后面还有盐车,还有盐车!”面具男忽然在马鞍上挥舞起手臂,声嘶力竭地向骑兵们示警。
刘秀他们已经冲过来了,但并不可怕。王昌身边还有足够的亲信,可以迎上去,再度将他们团团包围。然而乱成一锅粥的骑兵,即将面对的,却是四十余辆马车。
每一辆,负载都有六七百斤重,正面相撞,结果可想而知。
“轰!”“轰!”“轰!”还没等他的示警声落下,撞击声,已经冲天而起。
出山的地势,原本就是下坡。
赶车的驭手急红了眼睛,根本不会再珍惜挽马,更不会继续舍命去保护食盐。
一辆接一辆盐车,从狭窄的谷口,冲向相对宽敞的战场,如同一只只扑火的飞蛾。
挽马与战马相撞,筋断骨折。
盐车碾过战马的尸体,血浆飞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