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嘛,要不然,那些人拼着性命不要,也要去河堤里抢着种。不过,今年倒是不好,河水涨得太快,种在河里的,也就收个七八斗。”
徐良骏挠挠头道:“老伯,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加租呢?人丁、田赋,这是朝廷定下来的,难道随年成好坏,还要多收不成?”
老农叹了口气:“朝廷的租子是朝廷的,咱们交租子,又不是当面和赵官家点清楚。只要年成好了些,他们想多收,能有一箩筐的主意。”
对于这些,陈初六还算了解,地方吏员收粮食,是要算耗损的。收的时候,撒多少在地上,都算是“运输过程中的损失”。故而收粮食的时候,就得故意往箩筐上踢一脚。
这些手段多如牛毛,且普天下的吏员,竟好似在一个学校培训出来一样,都熟悉这一套。只是这种事情,陈初六也没办法。吏员们有法子多收,百姓们也有办法少交,你来我往,斗了千年之久。
老农走后,陈初六带着人继续在田野上逛,四处都能看到百姓喜悦的笑容。年成的好与坏,都在着笑容之中了。
“十五文的盐,在贩子那里买,掺着泥只有八两。到了盐场里,可能买一斤。只是盐场论百斤的卖,咱们庄子这十几户人,可以凑钱合买一石,在分来用,便宜很多。”几个农夫在田埂上聊天。
“听说东集那里,有骡子可买,咱们几户人家,也可以凑钱买一匹小的回来。养个半年,骡子干的活,比咱们加起来还多。”
“是啊,缴租、还债、解会钱,对付过去,还能剩许多。别买骡子了,买头牛 怎么样?”
这些学子们,听了农夫们的对话,心里有了不少想法。用树枝划拉着地,又摇了摇头。徐良骏、何健京见到这一幕,开口笑道:“先生,河东路正是人杰地灵,这几个人,好像心里有了文章。”
陈初六看过去,原来是府学的几个人。这几个人,和他相比,只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