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车夫执辔。
噫。莫不是最原始的无人驾驶?
一只细长却满是茧子的手从车窗里头伸出来,勾起了帘子,清澈的杏仁眼不住地往深林里瞅:“九姑娘,你可听见了什么声音?”
说罢,杏仁眼的姑娘侧了侧脸儿。等着里头那位九姑娘的回应。等了片刻,却见对方始终斜卧在车内铺好的绵软褥子上,支着的小脑袋随着马车的颠簸不住地一点一点。若是前头来个大水坑子,只怕那小脑袋要点落下来,在马车里头打几个转儿来。
“九姑娘?”等得有些不耐烦了,她便又催促了一声。
“吃人的声音。”
九姑娘莞尔一笑,微微睁开了眼。一双凤眸儿微微上挑,瞳孔宛若黑琉璃,里头却又泛了点点金光。她笑容清灵俏皮,仿佛“吃人”不过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儿。不值一提。
柳春酿吃了一惊,打从在丹都皇宫里头见着九更,便时常要受一受惊吓,打太子、玩皇帝、杀人魔,这世间仿佛没什么她不敢做的。春酿一路上为着申冤,见识了这人间不少冷暖腌臜,一步步走到皇帝跟前儿义正辞严不打哆嗦,背后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。及至遇到九更,才晓得自个儿那点个本事不过一碟小菜,算不得甚么本事。
刑部调查蔡庸、藺环之事迟迟没有着落。若非九更和八皇子相帮,她不知何时才能回密杨郡,亲见那些恶人被斩。
“吃人?!”春酿略一颤,忙放下了车窗的淡紫色皱纱。
“噫。就这芝麻大点儿的胆子?从前敢同梅神相抗的决心哪儿去了?”九明媚清灵灵一笑,眼角眉梢尽是揶揄。
春酿面色微红,犹豫着又将皱纱掀开一角,外头阴风携着秋雨,朴簌簌卷了进来。突然,一根肉色染血的物件儿“唰”地撞了进来。直接撞上了春酿的鼻梁子。
春酿“哎哟”一声儿,鼻梁子撞了个疼痛欲裂,简直要撞断了。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