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景不长,李显的快活日子没有过太久,恰是最后的疯狂,回光返照一般,如果说前头的放纵,将他的气血耗尽,后头这一波,却是稳稳的,将他的骨髓也榨干了。
李显再度卧床,却是给李重俊出了个难题。
他获封太孙未久,正在紧锣密鼓整合东宫内外势力的重要关头,正适合低调发育,不适宜引人注目,若是李显重病的消息传出,神都还有骊山方面,无数双眼睛将会转到东宫来,再想要做点儿什么,绝不如现在方便。
但若是秘而不宣,李显有个三长两短,他也难辞其咎。
委决不下,召来那几个民间医生,仔细询问病情。
“太子殿下的病情,可会招致性命之忧?”李重俊单刀直入,意图毫不掩饰,治好不在选项中,只要不死就行,“尔等须从实道来,只要能尽力维持住,不致大崩大坏,高官厚禄,金银财货,我都不会吝惜”
有个年老的民间医生,白胡子簌簌抖动,与左近几人交换了眼色,上前一步,“殿下,太子殿下的症状,病在内腑脏器,实在难以控制……当然,治疗之法,许是有的,草民等人,要会商斟酌一二”
众人都是面色严峻沉重,所谓药医不死病,病情演变如何,没有人能打包票,但面对阴沉冷漠的年轻贵人,他们却不敢说半个不字。
起初获选入宫的兴奋激情,早已荡然无存,陷入了皇族深宫的明争暗斗漩涡,顷刻间便会让他们粉身碎骨,眼下,他们的言行坐卧,都有专人监视,外头的家人亲眷,也音讯全无,要么遭了不测,要么成了人质。
草民草民,真真是草芥一样啊。
“商议,可以,我等着”李重俊斜靠在坐榻上,一手捏了捏高挺的鹰钩鼻,身后的宫女上前为他揉按肩头,凌厉的双目缓缓阖了起来。
医生们先是对望无语,沉闷良久,才有人开口,“病从口入,既是我等担负重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