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初宫,仙居殿。
武后批阅奏章,面前地上,跪着两个人,一个瘦骨嶙峋,一个富富态态,对比卓然鲜明。
“陛下,延基没有才干本事,您将他罢官夺爵都好,只莫要动怒,伤了身子”瘦骨嶙峋的,是魏王武承嗣,他努力学着武三思的口吻,向武后求情,“他出征日久,又重伤方回,怕不耐狱中苦楚……永泰郡主有了身孕,日夜啼哭,任谁劝说,都无济于事,庐陵王妃殿下忧心如焚,庐陵王殿下都可作证……
“陛下,延秀求取安乐郡主不得,颓败不堪,终日沉溺酒浆,形同废人,臣之年长子嗣,唯有延基一人,求陛下开恩,求姑母垂怜呐……”
武承嗣伏地大哭,身子一颤一颤的,状极可怜。
“母皇,延基年少,战阵非其所长,偶遇风沙,非战之罪,不宜深责”庐陵王李显在旁边帮衬了两句,眼睛斜了武承嗣一眼,对他拖着自己当面撒谎甚为不满,他的女儿永泰郡主李仙蕙有孕在身不假,却绝无悲悲戚戚的情状,得知夫君出征归来就下了狱,反倒坚强了起来,饮食行走,保养身子,人前从来没有哀容。
“哼哼”武后冷哼了两声,眼皮抬起,冷冽地盯着阶下两人,“左右领军卫交付在他手中,三万兵马精简为一万余人,仿照右玉钤卫,演训足有一年,上阵寸功未建,便折损半数,这犹罢了,堂堂天朝王师,宗室郡王,竟向外藩摇尾乞怜,奇耻大辱”
武后声调陡然升高,将一本奏疏砸下,正中李显肩头,发出笃的一声钝响,奏疏散开,却是河内王武懿宗上的,里头将武延基装病,向西突厥求助的模样描摹得穷形尽相,仿佛他亲眼所见一般。
“……臣闻,南阳王滚落担架,双膝跪地,双手握住可汗马之前蹄,呼救不止……南阳王称病,不见将佐,闻后突厥大王子杨我支在外,披发赤足奔出迎迓,打躬作揖,礼数备至……”
李显只看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