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阳宫,观风殿,夜色渐深,武后精神抖擞,细细翻阅奏疏,嘴角噙着冷笑。
庐陵王李显是她生的,有几分本事,几两肚肠,有多少能耐本事,她再清楚不过,更何况,梅花内卫对房州和庐陵王府的监控从没有停止过,李显,或者说韦氏,以前做过什么,打算做什么,不说知晓个十成十,拿捏个七八分是绝无问题的。
墙倒众人推,多数奏疏都是朝庐陵王身上泼脏水,喊打喊杀的,还有不少将目标对准了武承嗣,夺储失败,他本就已经失势,眼下牵扯进浑水之中,正是可以痛打的死老虎。
宰相李峤和给事中万国俊等武承嗣党羽自然奋力挣扎,上疏为武承嗣辩白,却只能避开武承嗣与庐陵王勾结的要害,转而攻击房州刺史王昌龄窥探藩王,居心叵测。
奏疏都是上官婉儿整理过的,意见相同或倾向相似的奏疏都放在一起,武后拿起为武承嗣辩白的十余份奏疏,抬手掂量了下分量,不由哂然一笑,“昔日承嗣为相,门庭若市,一呼百喏,朝野附随者众,多少人仰他鼻息,眼下又如何?”
上官婉儿垂首,不言不语,她怕答了这一问,再听到武后后面的一问,会无从作答。
武后瞥了她一眼,指间轻挑,翻开单独放置的三份奏疏。
第一份是李湛的,只看文字,似乎就看到他痛哭流涕,悲痛欲绝的模样,口口声声受到蒙蔽误导,才会为庐陵王子嗣请封,实在没有识人之明,也没有治政之才,乞求武后念在他父亲的份上,予以宽恕,他愿意再度从戎,远赴边塞,为国征战。
“呵”武后嗤笑一声,“朝三暮四,虎父犬子,有了李义府的油滑钻营,却没有他的风骨坚持,只是一丛飘絮,一滩烂泥罢了,边塞倒是不必去了,朕有的是法子让他难受,婉儿拟旨,擢光禄少卿郑重为光禄卿”
“臣妾领旨”上官婉儿双手交叠,按在腹部,沉吟片刻,提起笔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