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伦合兵作战多次,针对的都是突厥人,眼下契丹作乱,突厥却不能不防,若是被突厥窥破涿州空虚,难保不起异心。
麻仁节一直没有说话,好笑的看着这几人忧心忡忡,不觉哂然看轻,这几人实在不怎样,郑重和张九节坚守城池这许久,竟看不出契丹人虚实,瞻前顾后,殊无猛将风范,宋璟老儿只知道下力气,修路补城门,活像是个泥瓦匠,真是见面不如闻名。
如果说方才还不能断定苏仁师的真实想法,眼下苏仁师大肆聚集粮秣,显然是要有大动作,抢功的意图呼之欲出,眼前几人所忧虑的涿州之围,不过是个笑话,想到此处,浓浓的优越感席卷全身,慢条斯理站起身,“诸位,吉人自有天相,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,且各尽本职,听候大总管指令便是,何必多想?”
不阴不阳说完,麻仁节一摇三晃,走出了议事堂,阴沉如冰的燕匪石,骂骂咧咧的宗怀昌紧随其后,都没有将契丹大敌放在眼中。
“离京不过数月,朝中大将竟轻敌骄狂至于此乎?”宋璟胸膛急剧起伏,碍于文武不相统属,他又只是过路的办事官,不好多说什么,只能生闷气了。
郑重却觉察出些什么,出言安抚,“宋侍郎莫急,他们说的也有道理,行百里半九十,我等已经坚守涿州几十日,又怎怕多几日,坚守待变罢了,且看看他们葫芦里藏的什么药”
“罢了罢了,天时地利人和,三者俱失,为今之计,只有人在城在,城破人亡,不失为大丈夫宿命之选,两位都督且歇着,今夜本官守城”宋璟不通兵事,气怒之下,只觉前路无光,已心存死志。
翌日清晨,檀州都督张九节上了城墙,将熬夜守城的宋璟替换了下去。
“咚咚咚……”
“呜呜……”
苍凉的鼓角声蓦然想起,张九节瞬间往前一扑,趴在一处墙垛上,下意识脱口下令,“隐蔽,预备,三段放箭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