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镜思跪在地上,恭敬叩了三个头。
权策负手而立,神情淡淡的,没有制止他,他不是心软的人,看一个人,听其言,观其行,没有可信的行动,再多的姿态,在他看来,都是无用。
“权郎君,家祖曾有交代,权郎君恩同再造,郑氏没齿不忘,今我来京,既为郑氏冢子,又为足下附庸,愿牵马缀蹬,为足下驱驰,以消罪业,若有违今日之言,神人共亟”叩完头,郑镜思没有起身,挺胸拔背,立下誓言,面如平湖波澜不起,面皮却是绷得紧紧的,心中是何等滋味,怕只有他自己才晓得。
权策居高临下,默然与他对视良久,心底幽幽一叹,伸手将他搀扶起来,“郑家世兄言重了,既是有意长留神都,不妨多多往来走动,我家中只有一弟一妹,尚且年幼,家母常自寂寥,世兄有暇,可多来见见”
“是镜思失礼了,早该拜见公主殿下”听到权策邀请入后院拜见母亲,郑镜思神情舒缓下来,眼中有感激之色。
“世兄请”权策伸手延客,当先带路,“我那在渑池的表兄,也是今日来到,今夜张罗了宴会,只有些亲近人家前来,世兄有暇,不妨多盘桓些时辰……对了,卢侍郎和卢将军二人定是要来的”
听闻卢照印和卢炯父子俩要来,郑镜思赶忙应下,“都听权郎君吩咐,镜思与舅父和表弟,也有些时日未见了,今日却是正好,说起来,族兄赴边塞任上也有四年余了,族中每逢年节,都有节礼送去涿州,只是族兄执拗,每每以等价物事赠还,颇令族中尴尬,近几年转而置办些不值钱的乡土产物,族兄这才受领”
“唔,郑兄已是有了子嗣的人,却还是倔强脾气不改,呵呵,往事如烟,血脉之情终究是割舍不断,我也曾劝过他”权策听他言语,露出几分真心笑意,郑镜思拉扯上卢照印父子犹自不足,又提起了郑重,显然是要在权策圈子内寻找援手助力,努力增加自己的分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