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薛崇胤,正在与焰火军士兵一道演训,科目是泥浆地里匍匐行进,他一向服膺权策,自从权策来发军饷典军,展示了真正意义上的身先士卒之后,他便扑下了身子,跟士兵们一起扑腾,一开始甚至不能及格,但他坚持住了,成绩越来越好,现如今即便拔不了尖,也能稳定在中间偏上的层次,更重要的是,他得到了全军上下毫无保留的拥戴。
泉毖脑子里嗡了一声,最受宠的公主之子,落地就是县公,如今更是国公,年仅十三岁,就已经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么?此时再看周遭,再也不觉得受排斥,只觉这支军伍,天生气质与众不同。
李湛脸色更阴,转过身,就要泼一盆冷水,“泉毖啊,你要小心……小心……”
前一个小心还是若有深意,后一句却变了调,厉声嘶鸣起来。
一点寒光自他身后的密林中飞射而至,疾如闪电,李湛吼声才起,泉毖愣怔的当口,就已经到了泉毖的太阳穴,力道极其猛烈,从这边太阳穴进去,贯穿头颅,自另一边太阳穴出来。
鲜血飚出一条长线,泉毖只来得及闷哼一声,连惨叫都不及发出,便咣当一声,直挺挺拍倒在地。
李湛惊呆了,醒过神来第一个反应便是疾步疯跑,连滚带爬,逃到一处砖墙后藏身。
“左哨向东,右哨向西,前哨留守,后哨警备,包抄整座山林,沿路人等全数抓回来,有反抗的,格杀勿论”薛崇胤宏声下令。
校场上的还有值守的士兵,瞬间全副武装起来,各归各队,排着一字长龙的阵列,奔出营门。
薛崇胤盯了缩在一边的李湛一眼,嘴角扯了扯,又看看倒在血泊中的泉毖,眼中精光闪了闪,转身,背上焰火军特制的弓箭,拔腿狂奔。
太初宫,长生殿,武后冷着脸,在御座前后焦躁地走来走去,怒视着殿中跪着的一大票公卿大臣,气压极低。
“好哇,堂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