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安县,焰火军营地。
新鲜出炉的致果校尉泉毖履行完公函手续,到中军帐拜见主将。
李湛对他很是温煦和蔼,嘘寒问暖,却并没有将营中军官与他介绍的意思,既是个新人,又是陛下侍卫近臣的子弟,不管走的是谁家的门路,到了这里,便都是他的人,他孤身上任,眼看着焰火军上下抱团,正需要培植几个心腹,官场之事,他也是老手了,占着主将名分,只须撬开个裂痕,后面摆弄起来便顺手多了。
“走吧,我也是新到,于营中布局不太熟稔,正要四处走走看看,你便与我一起”李湛亲近姿态做到,便在案前起身,背着手出了大帐,口中措辞随意,却是带着上位者的气派,不容拒绝。
泉毖只有躬身领命的份儿,亦步亦趋跟在后头。
李湛走的路线很有讲究,看似在营中各处建筑之间徘徊穿梭,却又能让校场上的军官们看到,不经意间便在泉毖的脑门儿上敲上了姓李的印章。
泉毖心中焦急,瞄了一眼身前的李湛,心中暗恨,真不愧是人猫的儿子,连种都是阴的,两人走走停停,不时打听一两句,值守的士兵全都是公事公办,一句能说完,绝不说第二句,完全看不到对主将的逢迎谄媚,在军火仓库前,他们本想进去瞧瞧,值守的士兵直截了当给他吃了个闭门羹,直言没有都尉、副尉联名手令,任何人不得擅入库房,李湛面上宽宏大量,还勉励了几句,脸上却多了几丝阴郁。
“焰火军名不虚传,连个守仓库的都是铁面无私,本都尉倒是开了眼界”走开几步,李湛半是玩笑,半是认真地道。
泉毖哪里不知道他想听到什么,不外乎就是附和两句,最好对着那副尉薛崇胤开骂,但他并无兴趣,他的视线已经被吸引到校场中,这里是营房边界,没了建筑,营房外是高山密林,内里只有一条宽阔的跑道,将夷平了一个山头建起来的偌大校场围了一圈。